我無罪

遙遠過去的深淵響起回音。 當年的選擇, 我真的,問心無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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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這地方真他媽的冷

狼犬比軍人更快捕捉到靈魂的蹤跡。

也並不是凡體俗胎的人類比不上這群四肢著地的動物。

實在是因為經過不管多麼精良訓練,在險惡的環境中毫無成果地搜尋了幾個小時,已經到了身心靈的極限。

更何況這群巡邏隊員並沒有過處理追捕越獄逃犯的經驗。

精確地說:是從來沒有人設想過,會有人嘗試從這座煉獄的盡頭嘗試離開。

搜尋的範圍,從一開始越獄者鑽出的隧道出口附近的廣闊平原,深入到監獄一公里外的濃密叢林。信心滿滿的巡邏員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上級也跟著越來越沒有耐心。

號稱「北方阿沙夏」的指揮官乘坐直升機到了現場,下了死命令:若沒找到人,今晚當值的巡邏隊員,不論階級,都得跟著陪葬

從耳機裡面聽到如此不人道的命令,這群戴著戰術頭盔的巡邏4隊隊員們終於放開滿胸的怒氣:在上級聽不到的地方,大聲咒罵上天的不公、這被詛咒的叢林內的溼熱—使內層的底衫簡直臭到不能穿—還有今晚連伙食都來不及吃,餓到受不了。

最後,他們發誓,等到抓到這群增加今晚工作量的下等人,所有的酷刑都將傾巢而出。

越來越憤怒的情緒,讓他們差點錯失了林影綽綽間的異常。

但濃厚的異味可沒逃過飽經訓練杜賓犬的鼻子。

這群兇殘的地獄之犬忽然群體發出了興奮的咆哮,聲音之淒厲,足以喚醒土下所有的亡靈。

牠們迫不及待地扯著束縛脖頸的鐵鍊,以超乎想像的巨力掙扎著;一個軍人因為泥土的溼滑沒踩穩甚至差點被拉倒在地。

隊長連忙發出喝斥。一個口令,所有人放開了狼犬讓牠們肆意奔馳,而小隊卸下掛在肩膀上的KTR08,隨著隊長的手勢,瘋狂地跟隨著奔跑的狼犬。

此時忽然一陣大風。

伴隨著幾聲極細的撲通,撲通。似乎是人體倒地的聲音。

這讓小隊一下子提起了心。

隊伍中間負責偵查的兩個人不時利用夜視鏡伴隨槍口左右橫掃,擔心附近的叢林鬼影中即將竄出敵人。

幸虧沒走多遠,他們就聽到了狼犬的撕咬聲。

隊長鬆了口氣,湊近一看,幾個穿著囚衣的人們滿身是傷,正在奮力抵禦著狼犬對他們頭臉軀幹的肆意撕咬。他仰天大笑,一個口哨聲召回狼犬,其中一個囚犯還想要往外爬,被他一槍打在大腿上,緊跟著一腳踢倒對方,踩在他的脊椎上,伴隨著慘叫,滿意地聽到了嘎喳的聲響。

「奇怪,隊長,這邊還有個死掉的!」

隊長探頭去看,只見另外有兩隻狼犬正在飢餓地爭食著一個顯然沒有生命徵象的屍體。隊員用槍托將對方翻個面;但除了狼犬的齒痕,一時之間看不出所以然來。大概是狗的動作太快,他想。

不過是死了一個不相干的畜牲。

早一點回程才是重點。

他們這隊要是最後一個回去,指不定等著還有什麼報復。

他喝令著所有瑟瑟發抖的囚犯們跪倒在地,命令他們報數。報一個,槍托就毫不留情地朝對方面上招呼一下,直到所有的囚犯滿臉是血,這才停下了手;用狗鍊子將他們串成一串,往回踉踉蹌蹌地拉出這濕熱罪惡的叢林。

出乎他意料,這座監獄的指揮官居然就在鐵絲欄外等著他們;身後跟著一個配備機槍的分隊。

而且他的表情,殊無喜色。

隊長心裡一個咯噔。

其他的巡邏隊早已歸來。身前也都是一群如同牲畜般被擄獲的囚犯;大部分都已成了冰冷的死屍。

隊長趕緊雙腳一錯,行了個筆直的軍禮:「報告長官,第四小隊共逮補七個欲逃囚犯!現場還發現一具死屍!」

指揮官面無表情,也沒讓他稍息,而是直接輕蔑地掠過他,一個一個將跪在地上的囚犯的臉抬起來仔細端詳。

然後緩緩看向巡邏隊長。

「北方的阿沙夏」:這是隊長第一次知道這個稱號的由來。

此時的指揮官,就是那隻從民俗裡爬出來的吃人惡魔。

「全部加起來,還是少了一個人。」他冷冷地說。

還沒等巡邏隊員們反應過來,指揮官的手在空中小幅度地揮了揮。

機槍聲音大作:霎時間,逃犯,士兵,倒在同樣黏液的血泊中。

屍體甚至互相交頸;彷彿是以血為交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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